令人担心的食品安全

“我一直在想，恐怖分子为什么至今还没有对我们的食品供应链下手。他们要想做到这一点，实在太容易了。” 美国卫生及公共服务部（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 Secretary）前部长汤米·汤普森（Tommy Thompson）几个月前在辞职演说时发表了这番言论。这种尴尬的评论令人难忘。

尽管这些评论增添了市民在购买食品时的担心，但它确实强调了食品和饮料行业中不能忽视的问题。从口蹄疫感染家畜，到食品在运输过程被毒素感染，整个食品供应链中存在着许多可能受到污染的机会。很多专家相信，恐怖分子可以悄无声息溜进临时的食品加工车间，在供应链的这一环节上偷偷地投毒。实际上，基地组织（al-Qaida）的培训材料，就已经将重点放在了诸如破坏食品加工环节和攻击农产品与家畜的安全等各个方面。

目前的情况是，无论是恐怖分子的故意投毒，还是细菌感染引起的意外事故，受到污染的食品都能一路畅通进入全美的超市与餐馆。因为在食品行业中，大部分中小型企业都在采用电子表格和手工记录系统来跟踪货物。这意味着，一旦事故发生后，要过上好几天才能断定哪些食品受到了污染。

好在这种情况正在发生改变。美国政府已经出台了一些法规，敦促更多的企业采用新的软件工具和流程来提高食品供应链安全。同时，这些工具和流程也能降低成本、减少失误并提高生产率和客户服务水平。这些规定将从2006年年底起生效。去年年底，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下称“FDA”）还最终确定了《2002公众健康安全和反生物恐怖预防应对法》（Public Health Security and Bioterrorism Preparedness and Response Act of 2002，简称《2002反生物恐怖法》）第306节的内容，这也被称为《跟踪和追踪条款》（Track and Trace）。该条款要求绝大部分美国食品供应链上的企业要保存好货物进出的纪录：货物来自何处、送给了何人、标签号码，以及其他信息；而且还要在收到审核需求的4~8小时内提供这些信息。该法案的其他条款要求公司对食品工厂进行注册；要想进口食品，就必须预先向有关部门提出申请。

有些企业，尤其是大型生产商、日用品包装企业以及零售店，已经部署了先进的ERP系统和供应链系统，这些系统帮助他们满足了《跟踪和追踪条款》的要求。独立供应链分析师和咨询师迈克·多米尼（Mike Dominy）分析说，“跟踪”行为正在围绕食品供应链上可能存在的潜在攻击漏洞而展开，不仅更加细化，而且做到了点面结合。但是，供应链厂商罗斯系统公司（Ross System Inc.）却估计，在全美食品供应链上，仍有75%的公司还在采用非联网的电子表格和纸质文档来管理库存。

这里有一个不久前发生的案例。Berner食品公司（Berner Food Inc.）是一家拥有60年历史的奶酪生产商，年收入约5,000万美元。6年前，收入的增长使这家私营企业开始考虑提高它的技术和流程。“我们发展得太快了，如果我们不在数据采集等方面做些事情，我们就会被如潮的数据所淹没。”公司IT总监特洛伊·格罗夫（Troy Grove）说，“但是现在，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去分析这些数据。”

2001年“9·11”事件的发生加速了Berner食品公司的计划。“FDA所要求的东西都写在了公司的墙上。”公司质量安全副总裁加里·格尔德（Gary Gold）回忆道。

2002年，Berner食品公司采用了罗斯系统公司的iRenaissance ERP套件来更好地追踪企业的一系列生产经营活动，包括最终产品的出货、质量控制、法规遵从、食品安全、供应管理、财务和规章管理等。这套系统为公司提供了集中式的信息数据库，与原来无序的信息管理方式（先将数据输入电子表格，然后存入文件柜中）相比，效率有了很大提高。

罗斯系统公司提供了质量控制功能，对产品的日期代码和标签进行跟踪；还提供了供应商管理功能，包括原料的申请、接收和开票等；以及针对文件管理（Documentation of Results）的规章管理模块。此后，Berner食品公司还部署了罗斯系统公司的互联网应用架构（Internet Application Framework）系统，这套系统为用户提供了基于Web的服务界面。

自从实施了罗斯系统公司的产品后，Berner食品公司大大缩短了用于追踪从供应商那里收到配料的时间和奶制品的出货时间，所花费的时间从一整天下降到了45分钟。万一公司出现了产品召回情况，就可以用它来跟踪某一特定产品运到哪里以及使用了哪些原料。现在，公司的员工不必再去筛选堆积如山的文件资料，整个流程顺畅了很多。罗克韦尔自动化公司（Rockwell Automation Inc.）食品市场营销咨询师保罗·莫伊兰（Paul Moylan）分析道，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要遵从新的法规，就意味着考验“食品行业的响应速度和水平是否快速准确”。莫伊兰所在的公司，主要是为制造业的生产流程提供完整的IT服务。

格罗夫表示，现在Berner食品公司能够在任何时间查看自己的系统，监控供应链的下游某个产品发到哪里；或者监控上游，确切知道自己的产品里使用了什么原料。

“我们专门委派了一名员工监控货物发送到了何地，何时发送，数量多少。”格尔德说，“还派了一名员工监控库存情况，例如，我们手上还有什么，哪些被卖掉了；此外，还有人负责检验生产的货物情况和货物的标签号码等。”

公司实施的新计划是希望做到全面的跟踪，并且能够将跟踪的时间缩短到45分钟以内。“我们正在寻找方法可以在某些流程上减少5分钟。我们相信，我们肯定能把跟踪时间缩短到30分钟以内。”格尔德说。下一步，公司要在多个方面进行改善，包括使用终端或手持设备在商店里直接采集数据，建立更多的Web服务连接以便可以从供应链的上下游更快地获得数据，同时将数据与企业ERP系统整合起来，并在屏幕上同步显示这些数据。“这将是数据采集方面的巨大提升。”格尔德表示。

Berner食品公司通过更好的库存控制，弥补了为首次实施iRenaissance项目所花费的大约30万美元的软件和服务费用。“我们将价值25万~30万美元的过期库存减少到了7,000~9,000美元的库存水平。”格罗夫说。

对于某些公司，特别是在多个项目间寻求平衡的大公司来说，他们都希望有一种策略，能够将自己的技术和客户的技术要求整合起来，同时满足FDA的要求。“我们正在评估，如何将FDA对公司遵从《跟踪和追踪条款》的要求，与我们自己的无线射频识别技术（RFID）、库存计划和一些大型零售商所要求的内容结合起来，建立统一的框架来集中管理所有的需求和计划。”一家大型国有饮料制造商的IT高级副总裁表示道。

扬基集团（Yankee Group）的分析报告显示，大约三分之一的日用品包装公司认为《跟踪和追踪条款》是他们已经实施或者计划实施RFID技术的主要原因。另外60%的日用品包装公司认为，公司将RFID和与标签相关的信息，以及保存这些数据的全球电子产品码（EPCglobal）目录保存起来，在产品召回过程中将会有一定的好处，甚至会非常有帮助。

“他们正在部署诸如RFID、条形码和无线读取器之类的技术，以确保他们可以在整个食品供应链的各个环节，收集、跟踪关于货物方位的数据。”分析师多米尼说，“他们正在收集关于供货来源的信息，从来自什么草原、牧场或供应商，到最终产品卖到何处等信息，都在采集之中。”

类似这样的RFID跟踪项目正在畜牧业内普及。5月上旬，美国国家牲畜牛肉协会（National Cattlemen's Beef Association）提出了建立跟踪家畜信息数据库的建议，该协会希望这个数据库在今年10月得以实施。

巴马公司（Bama Cos.）为麦当劳公司（McDonald’s）和塔可钟公司（Taco Bell）等企业制作馅饼、小甜饼和冷冻面团等产品。这家公司采用了条形码封条来记录玉米糖浆的铁路运输序列号，公司的产品中经常要用到这些配料。巴马公司首席财务官（CFO）比尔·周（Bill Chew）分析说：《跟踪和追踪条款》是“一件大事”，因为要遵从该项条款的要求，巴马公司就必须对保留所用原料的记录方法进行很大程度上的变革。

其实，在不久前，每次当玉米糖浆的铁路货运到达后，工作人员就不得不爬到车厢顶部手工记录唯一的封条识别号码，然后将信息录入巴马公司的跟踪系统。周表示，如果封条被篡改、破坏或者错误地记录，这次货运就有可能被拒绝接收，并会送去做安全测试。像这样的货运问题，会给公司造成高达2.5万美元的损失。巴马公司每年要记录大约6万个封条，而且从车厢返回办公室输入数据的人工费用也十分昂贵，同时，出错的机率也非常高，周补充道。

于是，今年年初，为了更好地跟踪安全封条，巴马公司部署了一套SealTrac系统。这套系统是由移动计算设备制造商Psion Teklogix 公司（Psion Teklogix Inc.）和移动应用软件制造商Anyware移动解决方案公司（Anyware Mobile Solutions）合作开发的。工作人员通过PsionTeklogix公司的掌上电脑（配置有Anyware移动解决方案公司的软件），对来自车厢中安全封条的条形码信息进行扫描，同时对吸取糖浆的吸管，和储存糖浆的水箱上的安全封条条形码信息也都要进行扫描。然后，工作人员将这些数据通过无线方式传输到中央数据库，并立刻记录这次货运可以供应多大的生产量。周表示：“如果你能够将整个流程实现自动化而且自动扫描信息，你就无需跑来跑去地记录数据，这样就减少了大量的出错机会，并减少了人力成本。”。

如果因为事故或者恶意攻击而发生什么事情的话，这种对食品供应的关注就有可能挽救生命。当然，公司需要严密控制的，不仅仅是在IT方面。这些公司也在考虑提高非IT领域的安全性。Berner公司正在考虑在货物离开工厂以前，进行更多的现场产品测试。从产品测试直到得出结果要等2天时间，而且如果有任何可疑情况出现，就意味着要召回已经在运往商店途中的产品。现场测试可以在15小时内获得结果，从而保证公司有更多的时间在产品摆上货架之前召回产品。

无论是否由IT驱动，保护食品供应链的任何措施都非常重要。“几分钟的时间就能够挽救生命。”格尔德说，“我也有孩子，我当然非常关心食品安全问题。我们IT的动作越快，人们在发生事故时反应也会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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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生物恐怖法案》

《2002公众健康安全和反生物恐怖预防应对法》的要求包括：

如果食品可能已被污染而且出现了一系列的健康威胁，最终法规授权FDA对该食品所有相关的记录进行审核。

该法案适用于所有与食品相关的记录，包括生产、加工、包装、分销、收据、持有或者进口食品。

《反生物恐怖法案》所包含的前面几项条款，还包括要提供国内和国外工厂的注册资料，以及进口食品供货的预先通告等。